百合厨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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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散步

玛利亚希尔的玫瑰花: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将酒吧里的喧嚣和人声都掩在了身后。微凉的晚风一吹,吹散了身上的燥热和烦闷,只留下两个人伫立在空荡荡的街头。

  “那…接下来…你想去哪儿?”黑寡妇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语,可眼角眉梢却偏偏要带上那么一点点流转的波光,好像小女儿窥着情郎似的。就连她的嘴唇都是恰到好处的嫩红色,晶莹丰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哼…”高个儿的女人轻哼了一声,从喉咙深处翻滚而出,带着意味深长的尾音。希尔知她是在试探自己,心里一早就通透得跟明镜儿似的。她想着要不就此戳穿对方的鬼把戏,大家各回各家,倒能落得一晚清闲。但血管里却有什么在隐隐地扑跳着,如同野兽的低吼,兴奋地想要去挑战一下这位了不得的黑寡妇。

  于是她勾起嘴角,凑过去用那种刻意压低了的暧昧嗓音说道:“我觉得你之前的建议不错,不如找一个安静一点的餐厅…喝一两杯酒,你意下如何?”

  “好啊。”女人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容。希尔不得不赞叹黑寡妇的演技之高超,虽然自己早就了然对方不过是在做戏,可这嫣然一笑还是差点夺去了她的三魂七魄。

  “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好去处。”年轻的八级特工低头掏出手机,匆匆地扫了一眼,便将又揣回了牛仔裤口袋,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不过我们恐怕得赶快了,不然会有一队精英特种兵冲出来把我给抓回去。”

  红发女人冲她嫣然一笑,“那我们可得赶快溜了。”

 

  因为都喝了酒,黑发女人坚持步行。夜还尚早,街头零星可见几个来往的行人,希尔沉稳的大步混杂着娜塔莎蜻蜓点水般的小步在夜晚的人行道上有节奏地响着。黑寡妇之前早就将野玫瑰附近的地图都熟记了下来,因此知她们正朝着一个餐厅与高档酒店密集的街区走去。大概又是老掉牙的套路,她有些意兴阑珊地想着,喝酒、谈心、自认帅气的浅笑,字里行间都带着道貌岸然的隐喻。接着夜晚降临,再殷勤地扶着醉酒的女士到临近的酒店去清醒一下。娜塔莎罗曼诺夫无数次地经历过这样的情节。有时候,她恍惚觉得自己正陷在一部反复播放的枯燥剧集之中。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只真正的黑寡妇蜘蛛,百无聊赖地趴在精心构造的网上,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被自己诱入圈套,以喂饱那仅为生存的漫长生命。

  除此之外,大概还有一丝丝失望涌上心头。她侧过脸来,看着身边的那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希尔欣长的身材被拉成了一道细细的黑影。这让她想起了那天在弗瑞办公室里看到的影子:沉默,无声无息,如同幽灵一般,就连黑寡妇都差点没有察觉出来。也许她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更多的期待。她想要看到那颗狼子野心,那个在枪林弹雨中还能方寸不乱的指挥官。可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却只不过是一个庸俗的皮囊而已。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女人忽然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稍微等我一下。”高个儿女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快步奔进了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娜塔莎将双手抄在口袋里等着,一边在脑海中布置着接下来的步骤:也许她会先来上几杯酒,让对方放松下来;或许她可以再增加些挑战,不借助酒精的力量,而是用各种精心设计的问题让对方把自己祖宗八代的家底都毫无保留地交代出来。

  她听到自动门滑开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人正抱着一盒热气腾腾的披萨,还有几罐冰啤酒,用塑料兜装着,晃晃悠悠地拎在手里。正当她还在有些迟疑地打量着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了:“我想,”又是那个清清冷冷的嗓音,如同威士忌里坚硬的冰块,听得人一个激灵,“如果你想要拷问我的话,那起码要按我喜欢的方式来吧。”黑寡妇诧异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眼里隐隐地带着挑衅的光芒。“中招了。”她在心里暗暗地苦笑道,一种莫名畅快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让她不由地勾起了嘴角,抬起头来逼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后生。

  这夜,这人,忽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打破了局面的两位特工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街边长椅,分坐在一端,披萨盒放在中间,一种微妙的对峙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黑寡妇警惕地看着身边的人优哉游哉地捏起一块软塌塌的廉价披萨,从中间一折,吃得方便又快捷。她知道此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可她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多少。如果贸然开口的话,很有可能会无意识地向对方泄露出更多的信息。毕竟她现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容易上钩的目标,而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特工。

  因此她保持沉默。

  希尔不急不缓地嚼着手中的披萨饼,看着不远处正在街边球场打篮球的一群孩子们。她在等,把黑寡妇晾在那儿,磨一磨这个狡诈的女人,就当是她算计自己的惩罚了。年轻特工将最后一块面饼丢进嘴里,擦了擦手上的碎屑,转过头来,就看到红发的女人还端坐在椅子的另一端,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到这时候,希尔开始确认了一些自己之前对这人的猜测。比如,黑寡妇是控制面部表情的大师:看她此时的眉头虽然似乎挂着愁绪,可嘴角那几不可见的弧度却又像是一抹浅笑。也许只是一根肌肉的张弛,这个人可以将之精确到毫厘。她在防守时的表情就如同白纸一般,任由对手印上各种颜色。若你此时正心怀愤怒,或许你还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找出几丝愠气。

  而希尔却在那张脸上看出了落寞。她深知娜塔莎绝不是神盾局档案中所说的那个23岁的俄罗斯姑娘,没有任何一个23岁的人能够做到像她这样。她究竟是谁,她曾经历过什么,对于年轻的特工来说都是一团迷雾。玛利亚自觉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人生的是是非非了,可跟眼前人一比,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不敢想象眼前的人究竟经历过怎样的大风大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连情绪都要一丝不肯松懈地封锁在心底。

  “不喜欢披萨?”她将盒子朝对方推了推。黑寡妇缓缓地抬起眼来,没有表情地看着她,绿色的眸子在路灯下仿佛莹莹地泛着幽光。希尔跟她对视了片刻,决定干脆直接切入正题:“所以…是你向我的队友们通风报信的。”

  娜塔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就问出来。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跟这人玩一晚上文字游戏的准备,不过这位八级特工似乎更喜欢单刀直入。于是她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发短信过去不是为了找借口开溜啊。”

  “为什么?”对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不清楚,我也只是接受上级的任务而已。”娜塔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在看到希尔的下颌肌微微地收紧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谎言被看穿了。

  但那个人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看着远方奔跑嬉闹的几个半大小子们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半晌,才又拽了一块披萨送到嘴边。“真的不要吗?”她一边嚼着一边问道。黑寡妇盯着她看了半天,年轻特工的语气里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含义,神情泰然自若,就仿佛刚才的质问不过是同事间拉家常一般。

  娜塔莎又看了她一眼,才低下头去,小心地揪起一块热气腾腾的披萨。她确实是饿了,下班后还要赶在玛利亚希尔之前到酒吧埋伏,一直都没有时间吃饭。对方递给她一沓纸巾,垫在还冒着油的面饼下面,小口小口地吃着。

  黑寡妇才摆脱“红房间”的洗脑没有几年,虽然已经学会了一般人的生活习惯,但大多数的时候,她的任务不是在荒郊野外,就是在上流社会的酒会。像这样,如同两个逃课出来的高中生一般坐在路边吃披萨,倒是头一次。

  不过她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旁边人的提防。而对方却只是看着远处的打篮球的初中生们发呆,礼貌地没有盯着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黑发的女人才开口道:“你知道,虽然我是从芝加哥来的,但还是喜欢薄饼披萨多一点。”

  “哦?”娜塔莎知道对方清楚自己看过她的资料,因此专拣了些无关紧要的真实信息喂给自己,想让自己放松警惕。方法是对的,可惜在黑寡妇身上不适用。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头接道:“不喜欢芝加哥深盘?”

  希尔摇摇头,“放那么多的芝士和馅料,未免也有些太贪心了。”

  娜塔莎点点头,“这倒是。就跟出任务似的,进去,出来,多简单啊。何必搞那么复杂的布局。”

  “唔,嗯。”高个儿的女人刚将最后一口披萨塞进嘴里,听到她这话,立刻就想要反驳。但是嘴里塞得慢慢的都是食物,只好先捂着嘴飞快地咀嚼着。

  娜塔莎看她这番样子,鼓着腮帮子,一脸迫切的样子,哪还像刚才那个精明的特工,倒有点像个要强的小鬼。她摇了摇头,耐心地等对方终于费力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慢悠悠地开口道:“看样子,你不同意?”

  “当然,”对方拿纸巾揩了揩嘴角,转过身来,面对着黑寡妇,“充足的情报,周密的计划和对于各种突发情况的提前准备都必不可少,这些都保证了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切,”红发女人哼了一声,“有个指挥官反而多事,倒不如我一个人完成任务来得利索。”

  “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希尔撇撇嘴道,“可是像我这样的普通士兵,还是需要后勤来保障我们的安全的。”她不管黑寡妇究竟是不是弗瑞派来考察自己的,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无论何时她都会这么说。

  可女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啃披萨去了。玛利亚知道她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便不再多话,只是给一旁吃得有些费力的特工递了几张纸巾。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着啤酒,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缓和气氛。希尔听到了许多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局里八卦,什么鹰眼其实原来是在马戏团里长大的,什么汉德特工居然和另一位女特工在谈恋爱;而黑寡妇也发现了这位有可能成为神盾局副局长的年轻特工对于这种坊间八卦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

  “对于自己的定位是普通人,在人人都觉得自己是超级特工的神盾局里不算太自信;相较于个人能力,更加信任健全完善的体制;现实主义者,不该问或者说了没用的事都不乱说;人品上来说还算是礼貌不逾矩的一个人;不爱管闲事。正常,无聊,可以预测。”她总结道。

  娜塔莎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样的人。

 

  一盒披萨很快就见了底,两人吃饱喝足地在渐渐清冷起来了的街头散着步。“你知道,”高个子的女人忽然开口了,“我小时候就经常在这样的街边篮球场跟男生们一起打球。”娜塔莎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打球的孩子们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篮球场。

  “我猜你肯定是那种又高又瘦的小孩子。”她看着眼前的人,能够想象到一个瘦脱了形的中学生,黑色头发,碧蓝眼睛。不知为何,在娜塔莎的想象中,就算是青少年时期的玛利亚希尔也总是挂着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令她有些想要发笑。

  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只是摇了摇头,“我那时就是个小不点,个子也不算高,打球的时候总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撞飞出去。”此时她们已经走到球场边上了,希尔顺手拉开门让娜塔莎先进去。

  “那他们怎么会带你玩的呢?”娜塔莎有些好奇。虽然童年不曾玩过这些,但她懂得人心。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要一个没用的人做队友。

  “因为我是个很好的组织后卫。”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矮下身来钻到旁边的看台下,不一会儿就抱着颗表面上磨得烂烂的篮球钻了出来,“我能够预计到每个人的走位,知道传给谁有最大的胜算。”

  “天生的战略才能,”娜塔莎点点头。看着女人将篮球在地上拍了拍,“嘭”、“嘭”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球场之内,莫名地像战争前的鼓点。

  “但是,”黑发的女人又运了几下球,然后猛然拔地而起,手腕轻舒,皮球划过一道弧线落入网中,“我依然是那个被犯规得最惨的孩子,”她接着道,“因为他们知道了我的能力,所以防守我防得格外严实。”

  娜塔莎站在那里,垂着手看着她。这个人在试图说着什么,她知道,所以她只是紧紧地听着。“有一次,他们几个人把我围在角落里揍了一顿,打得我差点爬不起来。”那个人忽然转过身来,篮球呼啸着奔着红发女人的面门扑来,黑寡妇赶忙伸手接住,却还是能感受到皮球裹挟而来的力度之大。与此同时,她听到脚步快速地朝自己冲来,立刻带球闪避。还没出去几步,一阵凉风擦着鼻尖划过,手上就空了。

  女人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双狼一般的眸子,在隐隐绰绰的路灯光线下盯着自己。“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何而来的,罗曼诺夫特工。”女人缓缓地道,“但是我知道,越重要的位置,到头来都会让你被揍得更惨…”她话还没说完,黑寡妇已经一拳招呼上去了,直接打在那好看的下巴上,重得能听见上下牙撞击的脆响。

  娜塔莎无视被打翻在地的女人,捡起落在地上的篮球。“我不会打篮球,”她对着身后的人说着,一边悠悠闲闲地走到篮前,对着篮筐瞄了半天,然后将球抛起,直奔篮筐而去。可是皮球却在半路被人一巴掌拍飞了出去,如同折了翼的鸟似笔直掉在地上。那个叫玛利亚希尔的小特工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奔了过来,此时正站在她眼前,眼神灼灼。

  “你要用手腕的力量,瞄着篮板上的那个黑框。”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球从地上又捡了起来递给面前的人。娜塔莎盯着她看来一会儿,确认这人已经将要表明的态度全都表明了,这才将视线重又落在面前的篮板上。“右手托球,左手扶着。”希尔在一边提醒道。对方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手臂一发力,篮球像火箭似地就冲了出去,划过一个尖锐的弧线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弹得老高。

  “没事,再来一次。”希尔看着黑寡妇的表现,心中不禁一凛。她带这位超级特工来打篮球的初衷就是想要她分心,借此机会来近距离地观察她的机动能力。从刚才的一系列表现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她的思路被黑寡妇再次扔出的篮球给打断了,那皮球如同长了眼一般,“嗖”地一声钻入篮筐。她看到娜塔莎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地也扬起了嘴角,“现在,咱们终于可以公平地比一场了。”

  娜塔莎看着眼前人兴奋的神情,不知何时自己被带得也有些热血沸腾了。她眯起眼,看着这个高挑的女人道:“希尔特工,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话,恐怕以后还要挨更多的揍呢。”

  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笑容却更加灿烂了,“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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