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TGBW
我的妈呀！！我终于把这一章写完了！！不容易啊！！哭晕在厕所~
十分钟以后，黑寡妇全副武装地走进作战准备室。希尔已经换上了制服鞋裤，穿着件紧绷的黑色t恤站在电脑前，眉头深锁，不时地在屏幕上写写画画，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到来。
来者也不多话，只是找了靠角落的椅子坐下来，仔细研读任务资料。根据技术部破解的通讯频道和密码，这个组织的残余势力预定在凌晨3点将一批成品从离尤马沙漠只有3、4小时车程的圣迭戈港运出。圣迭戈是西海岸颇大的港口，却比不上旁边的洛杉矶港。黑寡妇思忖着，若是对方能将上下打点清楚，还是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批非法军事产品拆成小块分批运出去的。
同时，寂静无人的港口，巨大的集装箱阵，成就了绝佳的狩猎场所。她此刻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对方一定在周边设下了埋伏，就等着神盾局的人来自投罗网。
正想着，就听到一边的人喃喃道：“你如何走进一个陷阱，还能全身而退？”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希尔正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答案。
娜塔莎撇了撇嘴，“不要走进陷阱里去就行了。”
高个子女特工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来看着屏幕。俄国女人知道她肯定正在脑海中推算各种作战方案的可能性，却无一例外地必须主动走进对方的埋伏圈，损失惨重。嗅觉敏感的黑寡妇几乎能够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紧张和愤怒情绪，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在空气中颤颤巍巍。作为一个从小遭受家庭暴力的人，玛利亚希尔控制愤怒的能力比她预计得要好很多，但却还是不能免俗。
希尔闭上眼，缓慢地呼吸着。“不要走进陷阱。”对方的话确实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她想着，以自己手上这支小分队的规模，要想悄无声息地潜入港口，未免有些太过显眼。可若要是跟对方硬拼，她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但估计自己很难讨到多少便宜。这样尴尬的人数限制让她不得不考虑是否该缩小进攻规模，毕竟手术刀式的精准切入往往比拳头更致命。
正巧，女特工看着眼前的黑寡妇，自己手上就有着最轻巧而致命的利器。
“罗曼诺夫特工？”
娜塔莎看着眼前的人，明显地感觉到之前浮躁的空气正在那人身边迅速沉静下来，如同骤然冷却了的火苗。屏幕上荧荧的蓝光照在她年轻而英气的脸庞上，映得一双本就碧蓝的眼睛烁烁发光。黑寡妇有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的转变：几乎只是在一瞬间，她就平息下了内心沸腾的情绪，变得冷静、自信、成竹在胸。
颇有大将之风。
对方开口了：“如果我希望你一个人完成这次任务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
玛利亚不知道对方如此简洁的回答是不是对自己的疑问的不满，但她相信黑寡妇是不会在这种事上故意逞强的，便点了点头道：“小分队会为你提供现场支援和撤退掩护。”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一扫将画面投影在身后的屏幕上。
“如果他们想要把货运出国，就必须走国际区。”屏幕上是一张圣迭戈港的俯视图，错综复杂的行车道蜿蜒地穿过大片大片的仓库和厂棚区。“他们肯定会在停车场这块做埋伏。”希尔画出被夹在B、C两个大仓库和卸货区厂棚间的那一行车道。
“还有木料堆，”红发的女人指了指仓库后面的一块区域，DIXIELINE木材公司的指定存货区，“你想象不到木材的消音效果有多好。”她看着希尔道：“如果你打算干掉一批高级政府特工，那么一定要将动静降到最小，不然有命赚钱没命花。”
“这方面肯定是你比较有经验。”希尔干笑了一声，一半讽刺，一半玩笑。
神盾局最顶尖的杀手懒懒地斜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这时外面响起了广播，召集她们的小分队到作战准备室集合。希尔知有些话不好当着手下说，便匆忙道：“你需要什么装备吗？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想办法去设备部申请。”
黑寡妇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用了，”她直起身来，靠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我都已经备齐了。”
“好。”希尔点点头。
小分队集合的速度很快，半分钟之内就已经全部正襟危坐了。
“好的，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一、拦截这一批非法武器；二、拘捕所有的涉案份子。”希尔抱着胳臂立于众人之前，“如果出现万不得已的情况，优先确保无武器流出或者嫌疑人脱逃。”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收缴不了，就销毁；抓不住，就开枪。毫不留情。
在场的大多数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命令，只有几个新人还稍稍地缩了下脖子，都被黑寡妇和玛利亚希尔不动声色地记了下来。
“下面是任务布置安排：由罗曼诺夫特工作为先头部队潜入港口内部，打探情报，确定对方人员分配和武装程度向指挥汇报。斯坦利特工，你带β队负责撤退；沃尔玛斯特工，带α队作为罗曼诺夫特工的现场支援。罗曼诺夫特工，当你准备好撤退的时候，就发信号。一切行动听我指令。如果出现任何特殊情况无法及时与指挥联系，以现场最高级别特工的指令为准。”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她？”坐在第四排后面的一个特工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也被希尔归到了“考虑淘汰”的名单之中。但她知道在场有意见的不止一个。
“报告长官！我有个问题。”果然，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特种大兵忍不住地出声了，乔纳森.卡尔，希尔知道他的名字。
“说。”
“我有些担心罗曼诺夫特工一个人可能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他瞄了一眼旁边身材娇小的红发女人，而此时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却只是坐在角落里，略显无聊地看着他们。
“罗曼诺夫特工是神盾局最优秀的特工。”听到她这句话，女人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只是…”大兵还想继续，却被对方直接打断。“我充分相信罗曼诺夫特工的能力，卡尔特工。作为职业特工，我指望你们起码懂得服从上级的命令。”希尔一边说着，声音一边就沉了下去，透着令人发抖的寒意。她扫视过所有人，确定他们都不说话了，才缓缓地道：“这是一次非常困难的任务，我希望各单位都能够绝对按照命令行动。”
一群特种兵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下面还有些细节问题，”感觉自己需要的效果达到了，女特工立即跳转话题，“我怀疑他们可能会在现场实行通讯干扰，因此给所有人都配备了短波和卫星信号两套传输系统。罗曼诺夫特工，为了保证你的信号能够及时发出，我刚向科研部申请使用了他们的量子发报器，麻烦你出发前去设备科领取。”
“如果出现极端情况，”希尔继续道，“罗曼诺夫你的行动窗口有一个小时。”她看着娜塔莎，而对方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如果我们超过一个小时收不到来自罗曼诺夫特工的信号，那就采取方案B，进行强行进攻。”
“我们的人数可能不够形成包围。”俄国人提醒道。
“我知道，我已经向局长提交了增援申请，最近的队伍要0230才能从抵达。”希尔低头整理着屏幕上的材料，将所有的细节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没什么纰漏之后，便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没有人吱声，指挥官点了点头，“各自去领装备，0110在05号机库前集合，原地解散。”
黑寡妇等着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幽幽地开口：“虽然很感谢你的称赞，但我不需要向别人去证明我的能力。”
“我明白。”女人又将所有的图纸细细地看了一遍，关掉电脑，抓起旁边椅背上的制服外套一边穿着一边朝门外走去，“但你不是这里唯一的年轻女性。”她将拉链拉紧到胸口，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了然的娜塔莎。
“不谢。”女人没好气地。
对方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踏出途中换乘的防弹越野车，希尔看着眼前的圣迭戈港，禁不住地一阵寒意从背后窜起。手指粗的铁丝网后面，平日里繁忙的港口此时寂若无人，层层堆砌起来的集装箱构成了一座复杂的迷宫，千吨级的货轮静静地停在水中，在黑夜之中模模糊糊地仿佛巨大海怪的尸体。
“全体原地待命，黑寡妇出动。”她穿着指挥官装束，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半蹲下来，双手作梯。女人助跑两步，脚尖一点，借着希尔猛然上托的力道跃起三米，手指在铁丝上一勾，翻身越过最上方的铁刺，稳稳地落在围墙的另一边，然后迅速闪进一旁货车的阴影之中。
“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不明，必须靠你及时回传情报。准备好撤退的时候就按发报器。”希尔压低了声音冲对讲器里说道。
娜塔莎隔着铁丝网冲她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如影子般地消失在了沉睡的港口之中。希尔转身回到充当临时指挥处的防弹货车里，打开电脑拉出整个区域的平面图。很快，娜塔莎沙哑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我现在在二号转运货棚的东边，我眼前就是C仓库，目前无异常情况。”
指挥官在图上画下她的位置，标注出时间。“向前推进，罗曼诺夫特工。”
“收到。”她话音刚落，从另一个频道里就传来一个男声：“阿尔法队请求指示。”
“原地散开，注意观察周围，有什么可疑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她现在正身处一辆微型货车的货舱里，窗户都被封死，只能靠几个摄像头观察周围的情况。她必须依靠所有人传回来的信息去掌握整个行动的大局。
年轻的指挥官又抬头看了几眼面前的图纸，一边标注下耳机里黑寡妇传来的新方位，一边按下通话键：“阿尔法，注意一下B、C两个仓库周围的动静。派一拨人往国际港靠近，不要妄动，警戒观察为主。”黑寡妇曾经提醒过那里是最有可能被敌人设下埋伏的区域之一。虽然在卫星图上并没有显示出人影，但还是不能排除对方使用手段隐藏了自己行踪的可能性。
“收到。”她听着康纳训练有素地指挥着一小拨特种兵往处在另一端的码头摸索前进。如果真有埋伏，那么这一批人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率先中招。但是为了全局作战计划考虑，她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而另外一边，黑寡妇隐身在厂棚后面，小心地观察着周遭。凌晨两点多的码头，寂静得令人窒息，就连偶尔一辆车驶过旁边公路的声音都显得格外诡异。她矮着身子绕过一排卡车，两步蹿过中间的车道，来到了C仓库边上。值班的保安正在昏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嘴拖进了仓库之中。
再出来，娜塔莎已经换上了臃肿的保安夹克，将希尔在临行前匆忙压制的假证件别在胸口，压了压头上的帽子，低着头朝国际港走过去。
“罗曼诺夫向指挥部，我已经顺利潜入，正在往目标地带进发。目前无异常。”她低声道，一边注意观察着周围。
“指挥部收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令她想起俄国冬天还未上冻的湖，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温度。“我怀疑他们在内部有接应，请注意一下你周围的人。”希尔并没有多说，她知道黑寡妇能看出谁心怀鬼胎。
“知道。”娜塔莎摘下耳机，仔细倾听着空气中最细微的动静。前方有人。她放轻脚步，将双手插进口袋里，缓缓地向前——
一个和她穿着同样制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由库房通往港口的运输道旁，脸上带着些许局促的表情，不时地张望着入口的方向。
“值班不打盹，绝对是内鬼。”娜塔莎故意按下耳机上的通话键，听着对面的人疑惑地问了两遍后才明白地闭了嘴。她在黑暗中观察了男人一下，看他局促地挠着右臂的样子，尼古丁贴，他在戒烟。
人在紧张的时候，烟瘾会更大。
中年男人又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忽然听到旁边“擦”一声，吓得他猛地转过头来，就看到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女人正点起一支香烟，估计也是个值班溜号的。
“嘿，这里不许抽烟。”他喝道。对方冲他挤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我就抽一根，实在忍不住了，真他么无聊。”
如果光线够亮的话，这个倒霉的中年人应该能够发现这个新来的夜班保安有些漂亮得过分了。可惜黑寡妇巧妙地压低了帽檐，加上低头吸烟的动作，烟雾缭绕，令他根本看不清楚来者的样貌。“到边上抽去，别在这儿碍事。”他又紧张地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知昨天来找自己的男人究竟是要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个收入微薄的夜班保安而已，那可是五百张结结实实的富兰克林啊！
“别紧张嘛，有谁会来偷这大铁皮箱子？”旁人耸耸肩，又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从鼻间喷吐出来。他想起尼古丁烟雾沁入脾肺的感觉，如同一层薄薄的云雾一般，令人安心。“如果现在有根香烟就好了。”他想。
“喂，能给我一支吗？”
小个子女人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递了出去。他从中抽出一根，对方帮他点上烟。中年人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感觉有毒的烟雾暖洋洋地充满了肺部，平复下他过度紧张的心情。
“谢了，”他满意地朝对方点点头。
“不客气。”女人豪迈地耸了耸肩，“我也试过，根本戒不掉。”
“是呀，”中年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孩子要上大学，一分一毫都得抠啊。”
“是么，”黑寡妇意味深长地接道。这是一个简单的人，烦恼的也不过些鸡毛蒜皮小事。若他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她正想再套一套话，耳机里就传来希尔的声音：“15分钟过去了，罗曼诺夫特工。”
“我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抱歉，”那个女人客气地笑着说：“我需要你从头到尾告诉我关于收买你的那个人的一切。”
“别！别！”对方吓得立刻举起了双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有人来找过你，”女人冷静地道，手中的枪稳稳地指着男人的眉心，“他许诺你好处，条件是你替他做一件事…那件事，是什么？”
“这、这、这…”男人吓得都结巴了，“他他他…就叫我半夜站在这…”听到他这句话，黑寡妇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冲向最近的运输厂棚寻找掩护，还不忘将那倒霉的男人拉上，一梭子子弹撵着他们的脚后跟扑了过来，溅起一地尘土。她将仍在像小姑娘似地尖叫的男人一肘子打晕，探出头来打落仓库上方的狙击手。原本空无一人的港口像是骤然醒过来了的斗兽场，脚步声，卡车声，喊叫声骤然炸响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她扑来。
“希尔，情况有变，他们已经在这儿了。我现在去拦截目标武器。”她一只手按下通话键，一边攀上旁边大卡车的驾驶舱。
“救援部队已到位，听你差遣。增援部队预计到达时间42分钟。”
“看来他们肯定是赶不上好戏了。”她发动卡车，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方头卡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冲出厂棚，在狭窄的车道上拐了一个急弯，迎着暴风骤雨似的子弹一头冲进了旁边的码头区。
希尔紧张地盯着屏幕上代表黑寡妇的红点，看着它快速地靠近国际港和仓库区唯一相连的一小段架桥，然后——在屏幕上消失了。
“罗曼诺夫特工？立刻回复。”她连忙按下通话键，可是对面传来的就只有一片死寂。指挥官不死心，十指如飞似地在键盘上调出她的短波讯号和微信讯号，却也都显示着断开的状态。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神盾局第一间谍黑寡妇刚被一个地雷端上了天；二、对方设置了信号屏蔽，切断了她们的通讯。希尔想着，按下耳机上的通话键：“阿尔法，报告地面情况。”
“我们听到枪声，请求指示。”
“有无爆炸？”
“无。”说明是第二种情况。指挥官稍稍地放下点心来，却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因为失去信号，她无法预测黑寡妇的行动。是放弃原先的作战计划，让阿尔法直接杀进去？还是相信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在失去一切后援的情况下顺利完成任务？
玛利亚希尔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选择：她决定相信黑寡妇。她了解那个女人的实力，看过她许多近乎传奇的案例。如果有人能够从这种糟糕的处境中走出来的话，娜塔莎罗曼诺夫一定可以。
“原地待命。”她咽了口干沫，传达下命令。然后双手一推，坐在椅子上滑出去几米，看着眼前巨大的作战地图。她已经将任务的成败和自己的前途全都押在黑寡妇的身上了，但不并代表她不会同样奋战到最后一秒。她的战场，就在这间临时指挥室里。
“β，确保撤退路线畅通，做好强行突破的准备。”
“阿尔法集合，往目标地区逼近，做好两栖作战准备。等我命令。”女人感觉到腰间的量子发报器震动了一下，说明对方发来了信号。
“现在撤退？”她疑惑了一下，总觉得对方没那么快就能解决任务。但还是掏出发报器，看到上面的小红点在一闪一闪的，似乎还有节奏。“对啊，”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发报器是利用纠缠量子的超距幽灵作用的原理制成的。虽然因为技术限制，只有“开/关”两个状态，但是它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失效。黑寡妇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一切通话设备失效的情况下用它来传递情报。希尔忙不迭地回到桌前，随手扯过一张纸，将对方发来的摩斯码一个个地记录下来。
“·—· ··—· ··”RFI，信号干扰。果然。指挥官立刻抓起发报器，有节奏地按下：
“——·— — ····”（QTH，你的方位）
看到对方的回信，娜塔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朝阴影里缩了缩。
当时开着卡车一路冲进码头，密集的炮火令她根本不可能下车，只能加大马力一头撞进最近的仓库，借着四溅的碎片和爆炸拉开门就滚到一边。她一找到掩护，刚想发出情报，就发现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没有了讯号。翻了半天，唯一能用的就只有不受信号屏蔽影响的量子发报器了。
其实在按下按钮前，她是犹豫过的。按照作战计划，只有在自己准备好撤退的时候才会按下这个按钮。但是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再突破重围回到仓库区，如果指挥官贸然下达了撤退指令，那自己就完蛋了。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只能祈祷玛利亚希尔能够看懂自己的信号。
事实证明，我们的这位指挥官还不傻。
“··——— ····— —···”（24B）希尔在平面图上找到了24-B号仓库的位置，就在DIXIELINE木材堆的下方。她立刻调出这个方位的卫星图，港口有几艘正停靠着准备夜班起航的大型货船。指挥官旋即又加上了一层热成像透视图。虽然对方的人员大概都穿了反射热成像信号的隐身服，但是用来运输武器的车却没有——在其中一艘船的旁边，她锁定了一块密集的高温热源，那肯定是一辆跑了三、四个小时的运输卡车的引擎。
“·——— ····— ·———— ————— —··· · ·—·”24…10…B…E…R，这肯定是运输那批武器的轮船的位置，24-10号泊位。娜塔莎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港口的平面图，那个泊位就在前方，但是自己必须横穿过整个码头。
“麻烦。”她暗想。但却还是回复了一个简短的“R”，意为“收到”。
玛利亚希尔在收到对方的确认以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立刻又收到了来自另一只神盾局作战部队的讯息：“在路上，预计到达时间：0223。”
“收到，请抵达后直接加入战斗。”
“请求目标位置。”
指挥官略微思考了一下，“请从海上监控圣迭戈港，在听到我的命令前不要让任何船只离开。”她没有选择增加救援力量。毕竟，阻止高危险性的外星武器流入黑市才是她们的首要任务。
“阿尔法向指挥部，请求指令。”这边刚结束，小分队又来信息了。
“原地待命。”她知道地面部队肯定已经听到激烈的战况了，但是现在派他们进去，不仅送死，而且添乱。
“阿尔法请求加入战斗。”对方依然不依不饶。
“不、允、许。”这下真的是惹恼了年轻的指挥官了，她咬着牙冲着对讲机道：“全部听令，如果谁不听从指挥部命令妄自行动，一律按照神盾局违纪处罚条例4-9-1最高上限严惩，绝不姑息，明白了吗？”
“明白。”对方悻悻然地答道，这才安静了下去。但是指挥官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屏幕上，一小队全副武装的敌人正朝着自己的位置摸来。她暗暗地骂了一句，立刻起身开始销毁文件，一边按下通话键。
“放弃指挥部，转为移动，保持通讯。”她将定时炸弹设好，看着屏幕中的人已经摸到跟前，掏出防毒面具戴好，深吸一口气，射击——踹门——扔烟雾弹一气呵成。待乱作一团的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步奔到安全距离外一辆大货车后藏好按下了引爆按钮。但是指挥官一刻也不敢停下，背着抢救下来的电脑、卫星设备和必要的武器在黑暗中一路奔袭，试着找到下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还不忘时刻盯着手中的量子发报器。
黑寡妇看着两个士兵端着枪摸进了一片狼藉的仓库之中，悄无声息地躲在层层叠叠的纸箱后头，绕到两人的视线死角。后面的那个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肩膀猛地一沉，接着喉头一凉，视线从高处跌落，死不瞑目地看着那个踩在自己肩头的女人。前面的听到动静回头，只看到一双恶魔般的绿眸，就被人迎面一匕首捅入眉心。
娜塔莎抹去脸上冒着热气的鲜血，手脚麻利地将两具尸体拖进某个纸箱里去，顺便扒下一套作战服，将浑身挡得严严实实的。穿戴整齐以后，她扯出其中一个人脖子上的铭牌看了一眼，拿起还沾着血的护目镜戴好，端起掉落在一边的枪就冲了出去，直接朝旁边站着的三个人走去。
“解决掉那人了，莫比挂了，咱们快走。”她本就沙哑的声音被防毒面罩挡得只剩呜呜的动静，在不时响起的枪声中更加听不清楚。几个人似乎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队友已经换人了，只是急匆匆地往海边赶。
娜塔莎跟着他们来到24-10号的泊位前，就只见一群人正手忙脚乱地将一只只木箱运进船舱。她佯装抱着枪，小指缩在手套中却在悄悄地按着发报器：
“…S…N…5”
指挥官翻过一道矮墙，矮身藏进花坛与一辆卡车前的缝隙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SN5？什么意思？”看到手中的讯息，不禁皱起了眉。“SN”是“soon（很快）”的缩写。“很快…5…5分钟？”她想了一下，立刻按下通话键：“阿尔法，做好战斗准备。β，随时待命。”话刚说完，就感觉脚下的地面猛地一个震颤，接着巨大的爆炸声连环响起。几乎是同一时刻，手中的量子发报器终于单独地闪了一下。
“阿尔法出动。”即使已经戴了降噪耳机，耳膜还是被震得嗡嗡作响，令希尔不得不对着通讯器大吼。
黑寡妇待所有的货物都顺利放好，猛地拉开一个手榴弹扔进船舱，一边就地扑倒，躲过了第一轮冲击波。待爆炸声渐渐止息，才忙不迭地撑着剧痛的身体爬了起来朝外面奔去。此时幸存下来的敌人也渐渐恢复了过来，顿时乱作一团，逃跑的逃跑，还有几个杀红了眼的立刻追着罪魁祸首想要报复。
娜塔莎回头举枪扫倒三个，后背肩胛骨上插着的金属碎片令她抬不起右胳臂，于是只能将枪换到左手。一个敌人冷不丁地从旁边拎着匕首扑过来，被她用左手拧住手腕一个过肩摔撂倒，两枪补在胸口。顺便扯下他腰间的手榴弹丢向后面的追兵。希尔的小分队也已经杀到，此时正和驻守仓库区的残兵厮杀在一起。
红发女人左手持枪，鲜血顺着右手一滴滴地落在她走过的地面上。此时她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她是黑寡妇，她是主宰这场战争的女王，所有人的生死都在她的呼吸之间。身后似乎有一丝动静，女人回手一枪，一个偷偷摸摸的敌人应声倒下。她丢下已经空了的枪，拔出第二把，冷静地瞄准——射击，撂倒正在和康纳·沃尔玛斯缠斗的一个对方士兵。
“罗曼诺夫特工。”男人抬起头来，就看到漫天的火光中，娜塔莎罗曼诺夫仿若战争女神一般地踏着尘土和鲜血向他们走来。女人扯下碍事的头盔，一头红发在弥漫着硝烟的海风中散落下来，如同随风飘扬的旗帜。
正在这时，玛利亚希尔清冷的声音灌入每个人的耳中，“撤退。”八辆防弹军车呼啸着朝他们驶来，领头的那一辆一个大转弯在黑寡妇面前停了下来，打开门，年轻指挥官一把将她拉上车，调转车头就往门外奔去。
“今夜挺好玩的。”红发女人疲倦地靠在座椅上，神经渐渐地放松下来，任凭自己感受到背后的灼痛。却还是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真心的。”年轻特工脸上还挂着早些时候对方留下的淤青，此时又多了几道血痕和灰尘，娜塔莎估计自己肯定还要惨烈许多。
“那万一有剩下的敌人怎么办？”
“增援部队会处理…”希尔话还没说完，右边的女人猛地抬手将她的头按了下去。八级特工死死地把住方向盘，一发子弹蹭着她的胳臂直接打在前挡风玻璃上。与此同时黑寡妇一拧身向它来的地方放了一枪，黑夜中的射击者应声倒地。军车笔直地开出依然冒着浓烟的圣迭戈港，消失在加州迷人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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